这句“不够努力”的含义显而易见。他投向我的眼神太过复杂，我一时分不清到底包含了多少悲伤，或许还有几分违背伦理的y望。

可他这么望着我的时候，我身子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轻颤了几下，因为前几日他的各种疯狂，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忽视的痕迹。我抿了抿嘴唇，喉咙里像是塞住了棉花般，再也说不出话。

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，伸出手用曲起了指关节，轻轻蹭去我眼睑下不知什么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而溢出的泪花：“我知道你怕爸妈不接受，我也知道你怕影响到我的前途未来。但我这辈子已经没办法放开你了，我会尽我所能地努力，我会让你放心。”

他微微弯下腰来，与我的目光保持平视：

“所以，你能不能不要躲我。”

承诺，我很久没有得到承诺了。

我曾一度觉得我这个没有什么优势的人，连父母都不愿在我身上下注的孩子，哪有值得别人付出承诺的价值。我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撞。我没有回答，也没有给他回应，只是躲开他的注视，垂着头沉默。

弟弟没得到我的回应，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，勾着我的下巴自己凑了过来。他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，我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，只感觉他微微启唇，在我额间留下一枚浅浅的吻：

“我希望你能接受我。”

他后退几步，然后捡起了什么。

我睁开眼瞄了一下，地上的矿泉水瓶还有那盒被我弟揉烂了的药，被他一股脑地扔进了垃圾桶。他走到我身侧，扣住了我的手腕就要走，他的掌心温热又干燥，让我禁不住地回忆起前几日时他情到深处一遍遍的抚摸。我腾出另一只手，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他：

“你别这样抓着我的手腕…不舒服。”

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，带上了一点娇嗔的语气。我们俩都愣了片刻，弟弟含着笑意看了我一眼，松开了手掌。还没等我抽走我的手，他的手指从我指缝间穿过，紧紧地与我十指相扣着。

他举起那只与我紧扣的手，放在脸颊边蹭了蹭：

“我知道你不想回家，哥，你想去哪，我陪你。”

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了震。

我有些怔愣地看着他重新挂在脸上的笑颜，只觉得心里似乎被紧紧牵起一块血肉，一种崭新的疼痛在从我的身体里抽离。我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车流，和缓缓靠站的公交：“陪我去青恒山逛逛吧。”

坐上公交车的那刻，我掏出手机点入了消息页面。聊天框里躺着前五分钟收到信息。

——“创业的事我搞定了，三天后机场见。”

指尖似乎已经少了几分决绝，我似乎已经不能很爽快地给出回复，我侧头盯着身边玻璃窗，里面倒映着我弟闭着眼安静小憩的脸。

我用力闭了闭眼，指尖轻触——“好。”

-来自微博：灼灼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