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拎着行李箱立在小区门口,吐出白雾。两年没回来了吧,我抬头望了眼灰白的天。
手机在大衣的口袋里震动起来,寒冬腊月的冷让我连手机都不太爱碰。我搓搓手指,按下免提接听,吝啬地用两根手指捏起手机,母亲的声音从里头传来:
“娃儿,你到哪啦?你弟都已经坐热乎了。”
但那两个炸耳的字眼依旧如当头一棒,勾起那些未被遗忘的从前。我喉头哽住,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
“路上堵了会,已经到小区门口了。”
“到了就好!到了就好!”我听见母亲欣慰地笑了,随后手机里传来一声“我去接他吧”。
两年了,我依旧分辨得出来那个声音的主人,距离不太远,好像就在旁边。
我佯装淡定地牵着行李箱慢慢走。
边走边看,忽然觉得小区里的一草一木似乎没有两年前那么眼熟,也殊不知手心里早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。我看见一个身影从远处那栋楼梯口走出来,依旧高挑挺拔,只是肩膀更宽厚了些。
他越走越近,身上穿了件高领毛衣,依旧还是那张冷得生人勿近的漂亮脸蛋。我默默地吸了一大口冷气,任由鼻腔被寒风冻得生疼。我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,也不去想那些以前的破事。
我无法开口说好久不见,他似乎也如是想着。
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我帮你提上去。”
我装着毫不在意地耸耸肩:“行啊。”
饭桌上,我总共看了他两眼。
第一眼是全家站起来举杯道新年快乐时,站在我旁边的他,指关节和我的手腕摩擦而过。那时候我稍稍抬头看了他一下,他垂着眉眼,只是盯着杯子相聚的那处,长长的睫毛与两年前那样,没有变。
我不适时宜地想起,好久前的夜晚,浑身无力的我被他再次从被子里捞起来。他一手勾住我的腰,握住我的下巴,凑过来细细密密地亲我。交//合处一片狼藉,我声音哑的说不出话,只能吃力抬眼看他的侧脸,他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,像裹住寒风即将起飞的蝴蝶。
我也曾以为他一直是只会读书的冷冰冰学霸,漂亮的脸蛋毫无用处,后来才发现他会因为难忍y望而声音沙哑,那只握着笔杆透着青筋的手原来那么有力,腰被掐出手印,一下下的研磨撞击让我避无可避。
我也亲眼看见他因为我提的分手,红了眼睛。
第二眼是我父母问起他的感情。
他准备伸出筷子夹菜,听到这个问题时没有多大反应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说出来的却是:
“学校里事太多,很忙,没空谈。”
我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咬了咬嘴里的筷子,抢在我父母朝我发问前开了口:“谈了好几个,但没称心的。”
呵,我这是纯属放屁。
我整整寡了两年,这会只是嘴硬。
南方没有暖气的夜晚太冷,我们躺在双人床上。明明翻身都不会碰到对方,我还是觉得他离我好近。
他身上那种幽幽的冷香,被黑夜放大的一呼一吸,让我忍不住地去想我们厮混滚在一起的场景。
我心底把忍不住起反应的自己骂了百八十遍,轻轻背过身,手缓缓伸进裤子里。
身边人动了动。
还没等我把手抽出来,一只滚烫的掌心握住了我的手腕,一点也不像他本人那样冷淡。我有点急了,只觉得浑身都要在寒冷里烧起来:“滚远点!”
“在想哪个前女友?”他似乎不在意我的发火,那只手顺着我的手腕一路向下:“我找人盯了你两年,怎么没见到你有对象?”
我哑然,怔怔地转头看他。
他发狠地咬住我的肩膀,含糊不清地说:
“还是,在想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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